本帖最后由 福智无边 于 2022-5-31 03:43 编辑
在吐蕃王朝时期,这个彪悍的游牧种族,曾是吐蕃对抗回鹘的主要盟友,甚至可以说没有葛逻禄的协助,吐蕃单挑回鹘未必能胜。
但随着伊斯兰教不断东侵,迁居于中亚河中地区的葛逻禄人,也从佛教徒变为了穆斯林。
于是,噩梦般的葛逻禄人成了异教徒入侵的典型,而古格则以卫道者的身份被大加赞扬。
从宗教战争的角度来说,古格或者阿里地区作为卫道者的高峻身份也算名副其实。
自从吐蕃和唐相继崩溃后,阻挡伊斯兰教东进的佛教势力消散,广袤的西域成了穆斯林战士的沃土。
约在公元960年左右,西域霸主喀喇汗王朝(黑汗王朝)接受了伊斯兰信仰,奉伊斯兰教为国教。
在其统治下的西域领土,例如喀什噶尔和伊犁河谷,均从信仰佛教改为信奉伊斯兰教,这也是中。。国新疆地区伊斯兰教信仰的起始。
为在西域推动伊斯兰化,喀喇汗对西域著名的“佛国”(于阗),发动了长达40年的“圣战”。
最终,于阗倒在了圣战者的刀下,佛教思想被连根拔起。
“佛国”的陷落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,对阿里乃至敦煌都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伊斯兰教的东进步伐,并没有因西域的胜利而停止。几乎同一时期,伊斯兰教也渗透进了克什米尔地区和印度北部。
在与伊斯兰教的争夺中,盛行于印度和克什米尔的佛教及印度教全面败落。
信奉伊斯兰教的突厥人,用血与火在印度次大陆推行他们的信仰,最终,将印度和巴基斯坦纳入了伊斯兰教的信仰范围。
随着,印度第一个伊斯兰帝国(德里苏丹国)的建立,印度教和佛教大难临头。
但印度教经过调整和反抗后,与穆斯林征服者实现了妥协,并继续生存发展。
而佛教则在12世纪末到13世纪初,随着突厥人攻入比哈尔和孟加拉,残存的佛教大寺飞行寺、那烂陀寺和超岩寺被洗劫一空,传承1700余年的佛教几近断绝。
在史籍中,印度和克什米尔高僧不畏艰险来西藏弘佛,除了坚定的信仰支撑外,未尝不是在异教徒挤压之下的一种别寻他途。
至迟不晚于13世纪,伊斯兰教已在南北西三个方向,对阿里地区形成了半包围态势。作为佛教势力中,令人不那么愉悦的突出部,阿里诸国王,不会感受不到这种压力。
而这种森然的压力,必然会演进成为雪亮的刀锋。
14世纪中叶,印度穆斯林领袖穆罕默德·土格鲁克率数万大军,进攻阿里地区(我们只知道这些穆斯林进攻了阿里地区,并不清楚他们具体攻击了阿里的哪个王国,很有可能是拉达克),幸运的是阿里的王国顶住这次攻击,“圣战者”以全军覆灭告终。
16世纪,北方的霍尔人(信奉伊斯兰教的突厥人)又卷土重来,不过这次,他们依旧没有能够获胜。
在一些破碎的资料中,记录了这样的战例。
穆斯林军队的首领喀什噶尔王子米热·海达·都拉,曾经入侵并占领拉达克。
1533年7月他从列城出发,沿着商贸路线到朗达玛旁雍措附近,然后挥兵南下。
于8月22日抵达布让的嘎尔东城堡(普兰王国),守军拼死抵抗拖了很长时间,一支由3000名步兵组成的军队,从亚泽(尼泊尔木斯塘)赶到,将米热·海达的军队击败,并杀死了他的兄弟。
征服者并没有放弃,他离开布让继续向西进军,但是严寒和高海拔摧残了马匹,最终他只剩下了90名有装备的随从,在抵达距卫藏(拉萨)只有八天路程的地方时不得不回转(进军方向令人疑惑,卫藏方向应该是往东走,但资料上写的是向西)。
10月27日,他与大部队会合。12月17日,他回到一个叫作塔姆里克的地方,将轴重和战利品留在了那里。
在这里,他见到了古格的使者,并逼迫古格向其进贡。
为此,他还只带着几名随从去了古格,在那里待了三天,然后带着三千黄金(不确知单位)回到了塔姆里克。
后来,他又在拉达克逗留了两年,才从克什米尔撤军⑤。
如果这段残破的记录属实,那米热·海达的军队从古格和普兰的结合部切入,几乎将后藏和阿里的联系一刀斩断。仅仅因为冬季严苛的气候和补给困难,才摧垮了这支穆斯林军队的机动力,使其没有得逞。但这个天才的作战计划,到今天都能惊出我们一身冷汗。
史料所载不过是大型战例,可以想见小规模掠夺将多如牛毛,在这股凛冽的伊斯兰旋风中,阿里诸国就像是怒海中的一叶扁舟。
西藏僧侣在后弘期创作的宗教文献,以及藏族民间文学如格萨尔王传,都保存了藏民对伊斯兰东进、灭佛的历史记忆。 特别是接纳了印度逃亡僧徒的西藏佛教,对伊斯兰教可谓深恶痛绝,香巴拉国的救世主神话,各种诛灭外道的法术,都是伊斯兰教扩张后的创伤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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